第一千七百一十八章 容不下去的理由

　　“不老不死？”
　　听到方里的发言，席尔薇雅极为惊讶了起来。
　　“强欲魔女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不老不死的生命吗？”
　　这还真是令人感到意外的目的呢。
　　可是……
　　“这也并不奇怪吧？”琉兹这么说道：“就算是魔女，那也是有临终的一天的，而在所有的魔女当中，强欲的魔女又是以知识的渊博著名的头脑派，对于那个魔女而言，实验本身的进行就已经很有魅力了。”
　　这倒是实话。
　　对于艾姬多娜这个好奇心与知识欲极其旺盛的魔女来说，不老不死的实验本身就有进行的价值。
　　无论是让自己可以获得不老不死的生命，永远的守望世界的发展，亦或者是让实验的结果得出一个想要的答案，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那都是不小的诱惑。
　　为此，艾姬多娜肯定不会吝啬于行动。
　　就是因为这样，琉兹才会出现在这里。
　　“用术式构成模拟「生命力」的产生器官，再用这一器官存储一定量的魔力，然后使肉体具现化。”
　　琉兹继续说明。
　　“像这样，如老身这般纯粹由魔力所形成的存在便是被做了出来。”
　　——「生命力」。
　　那在这个世界里，乃是一种弥漫在大气之中，却与魔力不同的所有生物的能量。
　　但是，生命力与魔力不同，不能从外界摄取。
　　一个生命体所保有的生命力的总量，那是从出生开始便已经决定下来的东西。
　　损耗生命力的话，那就意味着缩减寿命。
　　而生命力一旦枯竭，那就意味着死亡。
　　可是，相反的，只要生命力一直存在，那除非是因意外而死，否则就能一直存在。
　　以此为原理，艾姬多娜生前的时候便将琉兹—毕尔玛封进水晶中，以水晶作为装置，构建复制生命的术式，模拟生命力的产生器官，再以这一器官来存储魔力，创造出生命。
　　那便是琉兹的复制体。
　　“但那终究也只是制造出了与存在着生命力的普通生物类似的生命体而已。”
　　琉兹摇了摇头，向着方里和席尔薇雅说着。
　　“像老身这样的复制体，充其量还是魔力的凝聚体，即使拥有肉体，拥有生命，那也没有办法像普通生物那般存在。”
　　比方说，琉兹的存在本身便如同精灵一样，想维持身体的话，那就得消耗大量的魔力。
　　为此，琉兹一旦耗尽魔力，那就会直接消失。
　　再比方说，像琉兹这样的复制体，本来是没有人格的。
　　所以，那些复制体才会全部都没有感情，空空如也，如同人偶一样的存在着。
　　“除了最低限度的常识与知识以外，复制体的存在就像是婴儿一样，在其余部分都空荡荡的状态下诞生。”
　　琉兹有些感叹似的说着这样的话。
　　“像老身这样拥有着明确的人格与感情的个体，在整个「圣域」里都仅仅只有四个而已，因为我们需要作为「圣域」的代表来负责管理村庄跟装置，每天都在交换着出现。”
　　琉兹的话语，让席尔薇雅为之默然的同时，也终于是让方里恍然。
　　“难怪觉得琉兹小姐跟之前比起来有些不一样，原来是不同的个体吗？”
　　四个拥有着相同的人格与感情的琉兹交替着出现的话，那就意味着方里在之前见到的琉兹与现在见到的琉兹并不是同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这种违和感就能解释清楚了。
　　至于交替着出现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为了换班而已。
　　谁让琉兹的存在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呢？
　　因此，琉兹们基本上是每天一换，存在一天以后便会被换下来，重新累积存在所需的魔力。
　　帕克也是以这种方式，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并不是很难理解。
　　“可这又跟不老不死的实验有什么关系呢？听起来比较像是复制生命的实验而已啊？”
　　席尔薇雅发出的提问，正好便是其中的关键。
　　回答这个问题的却是方里。
　　“既然复制体会被赋予最低限度的常识和知识，像琉兹这样拥有着完全的人格与感情的个体也是存在的，那么，如果是单纯的为了复制生命的实验的话，为什么强欲魔女不为所有的琉兹的复制体都赋上人格与感情？”
　　方里看向了席尔薇雅，这般出声。
　　“恐怕，对于艾姬多娜这位魔女来说，内部空空如也的复制体才是其所需要的东西吧？”
　　没有人格的容器，将人格赋予上去即可。
　　可艾姬多娜的目的却是不老不死。
　　换言之……
　　“……强欲魔女是为了将自己的人格乃至灵魂注入到复制体的容器中，让自己获得新生，这样一来就能达成夙愿了……吗……？”
　　席尔薇雅喃喃低语着。
　　而这就是正确的答案。
　　“怎么样？”
　　琉兹再次注视向了方里与席尔薇雅。
　　“老身的回答还能让你们满意吗？”
　　这的确是「圣域」的核心机密了。
　　毕竟，其中牵扯到「圣域」的存在原因与被称为实验场的缘由。
　　“那些孩子全都没有感情吗？”
　　席尔薇雅回想起那些面无表情的琉兹的复制体，微微叹了一口气。
　　至于方里，则是还有着另外一个疑问。
　　“琉兹小姐。”方里反过来注视向了琉兹，冷静地问道：“加菲尔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
　　“……加小子是知道的。”琉兹沉默了些许，随即如实答道：“他曾经在小的时候进入过墓地，参加了试炼，却是失败了，那个时候就是两个老身将其从墓室里带了出来。”
　　琉兹的话，让方里终于确定了。
　　“难怪他会因为我身上有魔女的气味就敌视我，甚至阻止我进行试炼。”
　　方里撇嘴一笑，如此肯定。
　　“对于与自己如同家人一般的婆婆的存在，他必须守护住才行，而作为肆意使用你们作为实验品的魔女，加菲尔却发自内心的厌恶着，所以不管于情于理，他都容不下我呢。”
　　这番话，让琉兹满脸苦涩的同时，也让席尔薇雅明白了。
　　“也就是说……”
　　“没错。”
　　方里点下了头，肯定了席尔薇雅的猜测。
　　“如果「圣域」里存在着支持解放结界的派系与不支持解放结界的派系的话，琉兹小姐是赞成派，加菲尔就是反对派。”
　　“他，根本不想让「圣域」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