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致命玩笑·威力加强版

　　“？？？”
　　在听到老太爷说出“玛莎”的名字时，他旁边的达米安一瞬间瞪圆了眼睛。
　　小疯子以一种“绝对是我听错了你一定在开玩笑”的表情盯着自己的“异世界爷爷”，而老太爷低头看着他的时候也伸手放在了达米安的肩膀上，来避免这孩子因为残酷的事实而产生害怕的情绪导致逃跑。
　　毕竟在刚才的交谈中不只是达米安和梅森在从老太爷这里搞情报，老太爷也不动声色的从达米安这里弄来了很多信息。
　　比如他已经知道在布鲁斯·韦恩的世界里小丑是蝙蝠侠最可怕的敌人，多次差点让蝙蝠家族陷入毁灭的边缘。
　　在这种情况下，得知自己的奶奶是小丑这个爆炸性的真相时，达米安能做出的反应自然也在老太爷的预料之中。
　　而这会小疯子终于明白刚才梅森那个坏心眼的东西下车之前给他的那个“自求多福”的奇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混蛋！
　　那家伙早就知道！
　　两人眼前原本阴森无比的病房里这会传出各种嘈杂的声音，仅仅靠其中传出的响动就能猜想到里面的人这会是多么的慌忙。
　　就像是正在躺尸的年轻人突然接到了父母的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他独自居住的出租屋前的场面，邋邋遢遢的房间需要收拾，随便乱丢的衣服需要整理，三天前的碗和盘子要赶紧丢进水池子，脏兮兮的地面来不及打扫只能胡乱扒拉一样。
　　“不！别让他进来！”
　　玛莎·韦恩的尖叫声这一瞬刺耳无比，在混乱响动中从房间里响起，她大喊到：
　　“托马斯！再给我几分钟，我这里太乱了……天呐！不！水，我需要水，这些该死的颜料……不，我的伤口。
　　天呐。
　　我儿子的血脉回来看他奶奶了，我的天哪，梦想成真了。
　　然而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
　　他会被吓坏的。
　　不，托马斯。
　　带他走！
　　玛莎已经离开了，玛莎已经死了，留在这里的只剩下了周可儿。
　　我不能见他。
　　我不能……”
　　病房里的声音低沉下去。
　　但女人压抑的哭声从其中响起并传出，在周遭黑暗中这声音惊动了其他病房里的不可救药者们。
　　眼看身为“阿卡姆女恶霸”的小丑居然哭了，这些混蛋们顿时吵闹起来，他们发疯似的敲打着牢门，还发出各种怪叫和嘲讽与挑衅。
　　让这死寂绝望之地一瞬间热闹的就像是过年一样。
　　“砰”
　　一颗子弹从老太爷手中的枪口飞出，打在身后的铁门上，刺耳的声音中这老而弥坚的复仇骑士哑声说：
　　“安静！否则我就帮你们安静！”
　　这个世界的哥谭市里的托马斯·韦恩的名声可不是什么花花公子，以他过去多年的所作所为而言，他也该在这热闹的地方拥有属于自己的“VIP房间”才对。
　　因而这一声呵斥充满了某种暴虐的威慑力，让混乱的声响一下子安静不少。
　　托马斯老太爷看着达米安，他蹲下身，伸手放在达米安的肩膀上，看着眼前这孙子眼中复杂的眼神。
　　他轻声说：
　　“别怕，达米安，她是你的亲人，她就算再怎么疯癫也不会伤害到你。我带你来这里也不只是为了满足我对玛莎的愧疚或者怨恨。
　　还有很现实的原因。
　　我没有告诉那个狡猾的梅森一些真相，整个刺客联盟都是我的‘同行’。
　　你们出现的消息很快就会被‘黑箭’察觉到，而面对他们在东海岸的倾巢而出，我无法保证能在这座城市里保护好你。
　　我需要玛莎的力量，在以前这是不可能的。
　　布鲁斯的死让我和她之间产生了不可弥合的裂痕，而她在疯癫中恶意谋杀哈维·登特和戈登的举动让我对她彻底绝望。
　　在过去十几年中，她都是我最头疼的对手。
　　就像是你熟悉的蝙蝠侠与小丑的故事，然而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显然更复杂的多。”
　　老太爷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枪放入达米安手中，他说：
　　“但你的出现是一个契机，只有你能暂时弥合我与玛莎之间的可怕裂痕，只要你提出请求，她绝不会拒绝。
　　孩子，听我说。
　　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你必须得到她的帮助，但我不会强迫你做这些事，我将一切选择权都交给你。”
　　小疯子看了一眼手中的枪，又看了看眼前在两人独处时终于露出了焦急与担忧的老太爷，他抿了抿嘴，将手放在门锁上深吸了一口气，说：
　　“梅森是个讨厌鬼，但他可以被信任。
　　我们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做什么坏事，如果梅森宣称的一切哪怕只有一小半是真的，那么他也会竭力帮助这个世界。
　　而就我目前看到的，你们确实很需要帮助。
　　我们需要一切能帮上忙的力量……
　　外公教过我这些。”
　　“你的外公是个危险的人，他给你灌输了很危险的理念，你应该向你的父亲学习。”
　　托马斯摸出一把钥匙将眼前紧闭的房门打开，他对达米安说：
　　“进去吧，我会在这里保护你，别怕，记住！韦恩家族的男人从不缺乏勇气。”
　　达米安点了点头。
　　他看着眼前昏暗到不见光芒的房间，抬起脚走入其中，并不大的房间里地面到处都是各种碎渣残骸。
　　刚才玛莎紧张发疯时弄坏的玩意把这里变的和垃圾堆一样。
　　就在达米安眼前，一个穿着脏兮兮的紫色背心内衬绿色衬衫的人正佝偻着瘫坐在那里，在她手边是被洒落的各种颜料，她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便抖动着肩膀捂住了脸。
　　她哑声尖叫到：
　　“别过来！小宝贝，别靠近我，我会伤害你……出去！跟托马斯离开这！托马斯，你这让人恶心的废物！
　　带他走！”
　　那声音充满了怨恨与恶毒，确实很像是传说中小丑疯癫时会发出的恐惧之音。
　　但她越是如此抗拒，达米安心中的恐惧反而越是消散开，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疯掉的亲人心中的挣扎。
　　在堕入混乱多年之后，她可能是第一次在竭尽全力的维持心中摇摇欲坠的理智，只是希望不要吓到自己失而复得的小宝贝。
　　那种姿态甚至近乎于卑微。
　　“我就在这里。”
　　达米安将手中的枪放在地面，伸手向前放在了小丑抖动的肩膀上。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他从小被老妈安排上各种各样的专业课，他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他应该做些什么。
　　他说：
　　“玛莎……你不会伤害到我，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我来了，我是真实的，并不是幻想或者梦境。”
　　达米安的另一只手放在了玛莎·韦恩涂满了颜料或者血液的手臂上。
　　这个动作让后者猛地将手抽回就如触电一样，但达米安却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小声说：
　　“瞧，我是真实的，你不想抱抱我吗？”
　　“你不是他！”
　　刚才还在哭泣的玛莎·韦恩这一瞬突然冷声说道：
　　“我的儿子的力气可没这么大，你在骗我！你这小杂碎！”
　　“达米安！出来！快！”
　　门口的托马斯心中一惊，立刻冲入房间但却被达米安伸手制止。
　　他的手腕被玛莎紧紧扣住，指甲深入血肉让他感觉到了疼，但他并没有反击而是上前一步，如此靠近让玛莎猛地低下头去遮盖自己的脸。
　　她真的很恐惧自己的脸被达米安看到。
　　“我不是布鲁斯·韦恩。”
　　达米安用姿态示意老太爷不要靠近，他一边温柔的轻轻抱住眼前的玛莎，一边解释说：
　　“我是他的儿子，我在另一个世界长大，我前不久才知道我姓韦恩，但我在那座庄园里却没有能见到你和托马斯。
　　在我们那个世界里，在那巷子中你和托马斯保护了布鲁斯。
　　他活下来了，你们却死去了。
　　我知道布鲁斯心中很想念你们，他已长大成人却一直被困在当年的噩梦中无法自拔，我没有骗你，玛莎。
　　你的儿子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我会带你去见他，只是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们，有些人在阻止你去再见到你的儿子和我的父亲，那些人想要杀死我。”
　　达米安在玛莎耳边低声说：
　　“他们想要把我再次从你手里夺走，他们想要让你永远见不到你的布鲁斯……”
　　“他们敢！”
　　玛莎抖动的身体之下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但随后又像是怕吓到达米安，她又细声细气的反手拍着小疯子的背。
　　她哼起一首摇篮曲，在老太爷的注视中伸出手真正和达米安拥抱在一起。
　　在这黑暗阴冷之地，她坐在地面怀抱着达米安，那张涂满了颜料还有可怕伤痕的脸颊上尽是一抹深沉而扭曲的温柔。
　　至于小疯子……
　　他这会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母老虎抱着，随时都有可能被咬死，但他必须冷静。
　　“来……”
　　被抱住的达米安小声对老太爷招了招手。
　　后者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迈步向前。
　　在他靠近的时候，达米安能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玛莎的肌肉紧绷起来，就像是护崽的母兽，随时准备出手袭击。
　　但在他轻拍肩膀的安抚下，在老太爷蹲下身抖着手放在两人肩膀上的时候，玛莎最终没有刺出那把藏在袖口的监狱小刀。
　　“我有个计划，托马斯……”
　　抱着达米安的玛莎在黑暗中舔了舔嘴唇，她哑声说：
　　“去把旁边牢房里的那些杂种怪胎们释放出来，有人要伤害我的小宝贝，我要给他们安排一场最热烈的欢迎。”
　　“那些罪犯会逃跑的，玛莎。”
　　达米安立刻就知道了自己的“异时空奶奶”想干什么，他有些担忧的说：
　　“他们或许会趁乱……”
　　“不，我的小布鲁斯，这些麻烦事让爷爷奶奶来操心吧，我的小可爱，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该上床休息了。”
　　玛莎伸出沾满颜料的手指，轻轻抵在了达米安的嘴唇边。
　　她遮住自己的脸如哄孩子一样哑声说：
　　“你从不必担心这些，奶奶回来了，奶奶会保护你的，这些杂种们会听话的，他们都知道我是谁。
　　他们要是敢逃跑我就……
　　呵呵。
　　他们不敢。
　　唔，我需要一盆水，一套干净的衣服以及一个助手，瞧瞧我的头发乱糟糟的，这样怎么能照顾好我的小布鲁斯呢？”
　　——
　　“这些亚马逊对我们很信任，但戴安娜女王是个狡猾的领袖，她此时正在祛毒，我估计在她康复之后就会想办法查我们三个的底了。
　　另外岛上的亚马逊战士们已经开始集结，看样子是准备正式和亚特兰蒂斯人决战了。”
　　塔利亚沉稳又冷漠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
　　在猫女的警告之后，这位立志成为刺客女王的队员没有浪费时间就和梅森取得了联系，并将自己收集到的信息转告给了队长。
　　“我知道了。”
　　梅森心中一沉。
　　就在他想要继续询问时却听到了前方的阿卡姆疯人院里突然响起剧烈的爆炸声，这让梅森意识到那里出事了。
　　他放弃了追问更多细节的打算，骑上摩托车赶往已经起火的疯人院，并叮嘱到：
　　“塔利亚，我目前不确定巴里·艾伦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去哪，但如果我是他，我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遇袭逃脱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寻找自己的队友。
　　因而他是有可能会出现在天堂岛上。
　　如果你或者赛琳娜遇到他了，记得稳住他。
　　我这边在跟着你们两的公公这条线寻找这个世界的末日真相，有消息了就会及时通知你们，以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和巴里·艾伦是可以合作的。
　　前提是那个年轻人得先冷静下来，最少得看清他面临的局势。”
　　“什么叫‘我们两的公公’？”
　　塔利亚语气不爽的反问到：
　　“托马斯·韦恩是布鲁斯的父亲不代表着他就是我的父亲，我和布鲁斯早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我不像是赛琳娜那样甘愿放弃独立依附于某个男人的可悲女人。
　　你最好也别在这方面挑衅我，梅森。
　　不过嘛，如果布鲁斯真知道我们找回了他父亲，他也一定会很高兴的，虽然这个托马斯·韦恩听起来很黑暗很邪恶而且很适合加入刺客联盟的样子。”
　　“你还是算了吧，老太爷要是进了你的刺客联盟，我怕你活不过第一晚……他可不是你能随便拿捏的人物。”
　　梅森对塔利亚的腔调嗤之以鼻，说：
　　“而且我觉得布鲁斯能在这个世界得到的‘惊喜’，可能不只是找到父亲这么简单。
　　总之，尽快和亚特兰蒂斯的队友们建立稳定的联络，我需要一些来自海底的情报来佐证我目前对局势的判断。”
　　“好的，贝恩那边有任何消息我都会第一时间转告。”
　　塔利亚回应到：
　　“不过如果回去之后我要组建K小队的第二队伍的话，我就需要一些帮手，正好这里有很多亚马逊人无法在她们的女王治下获得她们想要的东西……”
　　“你自己把握。”
　　梅森驾驶着摩托从天而降。
　　看到企鹅人管家正躲在豪车之后向燃烧的阿卡姆疯人院中冲出的军人们射击，他摇了摇头，说：
　　“只要你有本事，把整个天堂岛搬空我都不会阻拦，就这样吧，下次再聊。”
　　断掉通讯的一瞬，梅森跳下摩托反手抽出银色手枪向前开火。
　　枪响人倒的射术支援下让企鹅管家压力骤然一松，但还没等两人通通气就听到一声更剧烈的爆炸。
　　在火光四溅中，梅森抬头一看，便看到了老太爷和一个披着长袍的女人一左一右的从燃烧的阿卡姆疯人院里走出来。
　　而在他们中间是被牵着双手的达米安·韦恩。
　　要不是老太爷和老太奶一人抓着一把枪，要不是他们背后还有很多奇形怪状的家伙在欢呼着烧伤抢掠，这就如一家人郊游归来一样的场面真的堪称治愈。
　　尤其是对于韦恩家族而言更是如此。
　　“咔擦”
　　梅森眼疾手快的拍了张照片打算留念。
　　但下一瞬，他就被一把珍珠把黑色左轮枪抵住了脑袋，那个将全身都包裹在斗篷里的绿头发女人用恶毒的眼神打量着他。
　　几秒之后，她和身旁的达米安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哑声恐吓到：
　　“就是你一直在欺负我的小布鲁斯？就是你把我的小宝贝儿拉入了这该死的危险中？需要我请你品尝一下子弹的味道吗？”
　　“是我，没错。”
　　眼前燃烧的火光映衬里，梅森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他轻声说：
　　“但往好处想想，也是我让你们一家团聚，是我能给你再见一次宝贝布鲁斯的机会并且我很愿意这么做。
　　所以，J夫人，放下枪，好吗？
　　现在一枪崩了我只会让事情更糟。
　　我的意思是，你也不想顶着这张会吓哭小孩的脸，和你那已经学会偷偷给家长打小报告的熊孩子孙子相处吧？
　　你显然患有严重的疾病，而我这里有药，我是一名炼金师，我没办法治好你，但最少可以让你出现在你的儿子面前时不至于吓到他。
　　玛莎！玛莎……
　　我是你的朋友，而且我真的不想再杀死另一个小丑了。”